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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既往不咎,甚至就此放你一馬。”
薑雲齊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。
經此一役,清秀男人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恐怕不是什麼善茬,他有智謀,喜歡玩陰的,重點的手段偏向於威脅與誘導,在暴力無法破局的狀態下,會自行尋找出最適合他自己的破局方法。
正如現在,清秀男人被薑雲齊用一串鑰匙和幾句話威脅。
“黑塔之下,你我不會抱有僥倖心理,這點我們很清楚,作為黑塔神教的教徒的你,還未履行救世人於水火的義務,還未施展胸中的宏圖抱負,就這麼跟我一個工資不到五千的爛人一起埋骨此處不是很虧麼?”
“我大可以讓你安全地走出這一棟樓。”
“你我就此相安無事,就當做從未碰見過。”
清秀男人現在冷靜了下來,準確來講,應該是對待薑雲齊的方式不得不冷靜下。他咬緊的牙關鬆了,手臂不再繃直,指甲也從肉裡麵拔了出來。
薑雲齊接著說,“饒你可以,但是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清秀男人追問:“什麼條件?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,前提隻要不是我做不到的,隻要不是背叛黑塔神教。”
薑雲齊豎起一根手指,輕輕地左右搖晃,“不,不是讓你背叛黑塔神教,恰恰相反,是讓你宣傳一下黑塔神教,我想瞭解關於黑塔神教的訊息。”
“我問你答。”
“好,”清秀男人內心取捨之後咬牙答應了下來。
薑雲齊仍舊保持將一隻手手臂伸出天台外,這是最為警惕的保守手段。
“第一個問題,”薑雲齊問道。
“你們黑塔神教總共有多少名教徒?大致個數就行,或者以你預估的數目作答也可。”
清秀男人回答:“十八萬以上。”
薑雲齊微微吃驚,但他冇有表現出來,神色冷漠異常,接著下一個問題,“你口中的主教是誰,是否是指向性的一個人,如果不是,你們黑塔神教有多少個這樣的主教?”
“黑塔神教有十二位主教大人。”
“下一個問題,黑塔神教入教需要注射的藥物你知道是什麼嗎?”薑雲齊挑了個重點問。
清秀男人回答:“我們稱其是福音藥劑,具體成分是涉及商業機密,普通成員是不會有資格知曉的。”
“那你覺得福音藥劑是什麼,會是興奮劑嗎?你對福音藥劑的初始印象是什麼?你在接受福音藥劑後的幾天之內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?”
薑雲齊冇敢問是否有成癮性等敏感問題,選擇避重就輕。
清秀男人思考了一下,答道:“福音藥劑絕對不是興奮劑之類的,它是真正意義上能改造人類身軀的神奇藥劑,在接受福音一週時間內,我真實感受到了來自**的增強,我的身體因此脫離了亞健康的狀態,精力充沛,體力無限,如同回到少年時期,而且它的作用不僅僅是力量方麵,還有更加神秘的領域,我的思維好像在某些瞬間能夠直接抵達宇宙的真諦……我也說不清,總之,在接受福音藥劑後的幾個小時內,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好。”
這種東西很唬人的樣子……薑雲齊陷入沉思。
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要是福音藥劑藥效屬實,那就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指染的東西了。
醫療行業地震?
薑雲齊對於自身微表情的控製力還未達標,現在他又開始無意識的皺眉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,你們黑塔神教之中關於黑塔的來曆有什麼說法?”
清秀男人聽到這最後一個問題,愣了一下,“什麼說法?”
薑雲齊隨意解釋了一下,“就是宗教上的說法,比如各個宗教對於世界形成的看法各不相同,基督教認為上帝用七天創造了世界,本土神話中有說盤古開天辟地,北歐神話中創世神用身軀創造萬物,希臘神話大地女神蓋壓創造世界等等,你們黑塔神教對於黑塔的來曆是怎麼樣解釋的?”
清秀男人組織了一下語言,“我們大多教徒認為黑塔是神創造出來的一種造物,目的是用來懲罰世人。”
“人類對待藍星的態度令神明感到不滿,大地哺育生命,創造生命,並令凡人獲得靈魂,但最終被它的子嗣所背叛,行星地表生態破壞不可逆,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。我們的主教認為神明已經滿懷怒火,準備著手懲罰這些不敬不義之人。”
“而當所有的黑塔完全降臨的那一天,我們稱之為‘神怒之日’,神明會對地上所有人類評判罪行,有罪者下罰地獄,無罪者上昇天堂。”
“黑塔就是評判罪行的天平。”
薑雲齊點點頭,“還有嗎?”
清秀男人想了一下,似乎絞儘腦汁,他再次開口,“還有一個小眾的說法,信者寥寥無幾,大部分教徒都不太信服這個說法。”
“他們並不認為神會懲罰世人,而是認為神明對人類本身並冇有那麼在意,神明不會對人類忘恩負義的行為感到憤怒,因為憤怒本身隻是人類的情緒而已,神明不會被人類的一種情緒影響。”
“他們認為黑塔是神明創造出來消磨時間的樂子,黑塔是神明製造的一款遊戲。”
薑雲齊表示震驚,“遊戲?”
“對,”清秀男人猶豫著點了下頭,“遊戲。”
“他們稱之為黑塔遊戲,或者神明遊戲,如果在遊戲中勝出或者成功取悅了神明,那麼就會得到至高無上的靈魂的昇華。”
“你重點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靈魂的昇華,”薑雲齊說。
清秀男人:“我也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我想大概是永生不死、永垂不朽之類的吧。”
薑雲齊認為一個黑塔神教的普通成員大致也隻能知道這些資訊了,對方的有效資訊已經被榨乾了,這場威脅可以正式落幕。
薑雲齊說,“那麼,按照約定,我該放你離開了,你我就此彆過。”
之後,薑雲齊將手中的鑰匙晃了晃,看得清秀男人心驚肉跳。
他的手臂可還懸在空中呢,萬一要是一個不慎鑰匙掉了下去,我們可都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,完全不怕死嗎難道?這個人還真是可怕,天外有天。清秀男人如此在心中想著。
在他忌憚萬分的時候,薑雲齊直接將鑰匙朝著天台的一個方向扔了過去,男人的注意力也全被一條劃過天台的弧線所吸引。
弧線的初始點是由一串鑰匙帶來的,弧線的軌跡優美而瑰麗。
清秀男人的視野之中,那代表生的希望的弧線卻準確無誤的跌出天台的邊緣。
墜入五樓之下。
而他自己,狼狽不堪的一躍而起,卻僅僅隻是像個滑稽的猴子一樣在天台上原地蹦躂了一下,他冇有勇氣去跳天台。
正當他絕望和憤怒充斥著所有感官,而欲圖對薑雲齊千刀萬剮的時候。
清秀男人轉頭的一刹,先是震驚,然後透露出了濃重的不甘與怒火,最終他口吐一句深沉而邪惡的詛咒。
“他戲耍了我……”
“該死的……”
天台的門空蕩蕩的開著,鎖鏈就這麼掉在了地上,而始作俑者的薑雲早已不見人影。-